“大人，這女子說話好生奇怪?！毙P站在大理寺卿少卿身邊，低聲稟報。

少卿抬頭看向堂下跪著的女子，只見她低著頭，不卑不亢：“民女姓林，因貪玩誤入貴地，還請大人大人大量，念在民女初來乍到，多多包涵?！?/p>

少卿眉頭微皺，他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女子。大理寺中往來的多是各地富商、權貴子弟，即便普通百姓，此刻跪在他面前也該誠惶誠恐?？蛇@個女子雖然衣著簡樸，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倨傲。

“抬起頭來。”少卿輕聲道。

林氏抬起頭，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直視著他：“大人，民女說的都是實話。”

少卿心頭一震，這雙眼睛……為何讓他覺得有些熟悉？又像是在哪里見過？

“你可認識畫中之人？”少卿指著墻上的畫像問道。

那是大理寺卿家族歷代先祖的畫像，尤其是他那位在朝為官的父親，與他有七分相似。林氏盯著畫像看了片刻，突然笑了：“大人，您這是要考較民女的記憶力嗎？”

“你且說說看?！?/p>

“這畫中人……”林氏歪著頭，“穿著一身緋紅色官服，面容清雋，眉宇間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。想來定是貴國的大官吧？”

少卿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地點破畫像主人的身份。他微微瞇起眼睛：“你可知道這幅畫的由來？”

“民女孤陋寡聞，不知道大人的家事。”

少卿冷笑一聲：“看來本官今日怕是要將你治罪了?！?/p>

就在這時，大理寺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。

“大人，外面有人求見?！毙P急匆匆地稟報。

少卿皺眉：“何事如此慌張？”

“回大人，是一個不知從何處來的黑衣人，狀告林氏勾結叛匪，意圖謀害大人?！?/p>

少卿心頭一跳，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如果這個女子真是反賊派來刺殺他的細作，那她剛才說的那些話，恐怕都是試探。

“帶她過來。”少卿沉聲道。

不一會兒，一個黑衣人被帶到堂前。那人面容陰鷙，眼中帶著血絲：“大人，小人有證據(jù)證明林氏與逆黨勾結?！?/p>

林氏神色不變，反問道：“大人，這所謂‘證據(jù)’從何而來？”

“在下得到密報，有人目擊到她昨晚在城南軍營附近徘徊。那可是我大理寺重地！”

少卿目光銳利地看著她：“你可還有什么話要說？”

林氏微微一笑：“大人，民女確實昨晚去了軍營，但絕非是您想的那樣。”

“哦？”少卿來了興趣，“那你為何會在那里？”

“因為……”林氏頓了頓，從袖中取出一張紙，“因為我在找這個?！?/p>

少卿接過那張畫，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畫。畫中的景致他再熟悉不過——正是大理寺后院那棵千年古槐。

“大人可認得這畫？”林氏繼續(xù)說道，“這是民女在貴府附近寫生時所作?！?/p>

少卿心頭一動，這畫筆法精妙，意境深遠，絕非凡品。更重要的是，畫中的槐樹枝葉繁茂，正是他父親最愛的那棵古槐。

“你……你是何人？”少卿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。

林氏抬起頭，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：“民女姓林，字清歡，乃江南人士。因好奇大周的風土人情，特來京城游歷?！?/p>

少卿看著她，總覺得這個女子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。她說話時的語氣神態(tài)，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百姓。

“放肆！”黑衣人突然打斷道，“大人，這女子分明是在狡辯！您看她的穿著舉止，哪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？”

林氏輕蔑地看了他一眼：“這位公公，我林家雖不富裕，但也不至于教出一個連基本禮數(shù)都不懂的女兒。”

“大膽！”黑衣人又要發(fā)作。

少卿抬手制止了他，目光重新落在林氏身上。她雖然衣著簡單，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從容之態(tài)，絕非一般百姓可比。

就在這時，大理寺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，緊接著，一名侍衛(wèi)急匆匆地跑進來：“大人！不好了，城南軍營突發(fā)大火，叛匪趁機突圍了！”

少卿猛地站起身：“什么情況？”

“回大人，據(jù)守軍稟報，剛才有可疑黑影出現(xiàn)在軍營附近?？赡芘c昨晚那名林氏有關！”

少卿怒道：“放肆！這女子分明是無辜的！來人，將他拿下！”